吃得杂,产得少,慎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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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李泽言】开春

造点李总暗恋谣



  终于把季度会开完,李泽言撇开随行回到办公室,坐下来第一件事:打开搜索框搜索刚才女孩在会上说的几个网络热词。


  键入完毕准备跳转时突然弹出来一条群组消息,短暂地遮挡了搜索框,李泽言愣了一下,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。在他的价值体系里,这无疑是毫无意义的举动,于是两秒后,他没有过多犹豫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,随手抽了旁边一个文件夹开始看,大脑却不听话地朝他发消息,伴随着那些经济术语和图表,令他头痛不已。


  他停下来,对自己说了一句:别再想了。该工作了。


  那语音消息却不依不饶:才不是,你明明很好奇。


  紧接着语音变成女孩的声音,开始不受控制地叽叽喳喳起来,被他的注意力遇见了,就像水滴砸在金属上,他的思想立刻化成无数条射线,其中某条将他带回了那天,他们俩并肩在茶水间喝咖啡。女孩的话题一路从咖啡到展览到旅游计划再到网红挑战,他的咖啡都要见底了,她的还摊在杯子里,这会儿已经凉透,化成泥水一样难喝的东西。


  女孩注意到他难言的注视,终于停下嘴,一边口干舌燥地闷了一口咖啡一边问“怎么了?”,刚说了一个字就露出一脸苦相。


  他叹了口气,一手抽过她的杯子,给她重新换了一杯:“你的话题转变速度太快了。”


  在他来得及开口阻止之前,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新的咖啡,立即被烫到捂嘴,口齿不清地反驳道:“是你……跟不上……我思维的速度而已!……啊啊好烫!”


  那时他的心里慢慢地,向外涌出一种微妙的想笑的感觉,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还有些陌生,轻而易举就被他的本能反应追过,他在下一秒意识到的只是一点点不悦,他的能力被否定了,这使他感到有些冒犯。


  紧接着他又察觉到,这种冒犯并不多。充其量只会让他暗暗较劲而已。


  ……较劲?他跌坐回现实,一下子有点恍惚。从那天之后,他有意去下一些从来不用的社交软件,去搜索那些不懂的热词,甚至向魏谦旁敲侧击,这难道不是在较劲吗?


  可他从来没想过这种情绪会出现在自己身上。即使他能赢,结果又会怎样呢?他要庆祝他在只有两人的无关紧要的知识竞赛上一举夺魁吗?而且,他自己私下做这些事,有个当事人甚至都不知情。


  李泽言想起她发言完毕之后在座位上捧着手机傻乐的样子,应该又是在偷偷汲取一些他不知道的无聊知识吧。转瞬即逝的笑意过后,他忽然觉得有点生气,但是找不到缘由,只能归结于对她开小差的不满。


  


  女孩除了固定的汇报日和交策划案,并不常来华锐。随着时间的推进,熬到年末的两人也越来越忙,李泽言不再去茶水间休憩,而是更多地让助理带咖啡进来。等他再从文件里抬头,日历已经又翻过了一个月,明天她又该来汇报了。


 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汇报。这个想法只在他脑子里转了一遭,铺天盖地的信息联想立刻朝他涌来:她该做年终总结,她这次汇报的时间会很长,她平常喜欢拖延可能此时此刻都还在赶这个大汇报,不她不会她肯定在玩直到需要通宵为止……


  然后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:记得明天来华锐汇报。


  这是提醒她,她忘性大。他勉强说服自己。


  还没来得及纠结究竟放下手机工作还是等她的消息,她的回复就不负他望地立刻到了:知道知道!李总放心!


  他笑了一下,然后又不自觉地板起脸:你又在摸鱼?


  她理不直气壮:摸鱼是为了更好地工作!


  后面又跟着一条:等等,你知道摸鱼是什么意思??


  他继续敲回复,敲完才来得及示意等在门口的魏谦进来。嗯,所以某人在朋友圈说自己开会摸鱼的事我都知道了。


  就在他和魏谦交谈的几秒钟里,他的手机狂震,连金牌助理都没忍住瞟过去一眼。李泽言觉得自己应该皱一下眉,不过他看到消息的时候就无法保持这么严肃了:


  鼠鼠尖叫.jpg


  我下次分组……你是不是看到之后才去查的啊!


  鼠鼠挠头.jpg


  他感到有点烦躁,不知道是被说中了,还是还有其他原因,总之没有立刻回。和魏谦交代完公务他终于灵光一现,转头回道:员工工作效率如何,老板不应该知道吗?


 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他要摆出一副老板的架子。


  她完全不吃这套:所以你真的查了!妈妈,李泽言跑去查我朋友圈里网络用语的意思了!


  随后她发来一个表情包,上书:真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

  他也一样,他一头雾水。他既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,只好用一句工作搪塞过去。再拿起文件的时候,又突然觉得那些字变得很陌生了。


  


  李泽言已经不再抗拒某些陌生的心情了,只有更快地接受变化,才能更快地适应变化。他认为自己理应承认,当她发消息来的时候,不管内容是什么,他都是高兴的。尽管之前他很少,或者几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,但他觉得现在可以确定了,他应该是对她有好感。并不只是上下属之间的。


  意识到这点以后他也松了口气。找到症结就有处理方法,他有些不愿意因为茫然失措而露拙,尤其在这种事上。


  女孩这次发消息是请求他帮她校对一封法语的策划书。他把校对地点由办公室挪到了咖啡厅。见面的时候她背着电脑包远远地站在马路对面对等在窗边的他挥手,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笑了,直到她指出来:


  “嘿嘿,李总见到我很开心吗?”


  他在心里说,是的,笨蛋。嘴上答的却不知为何很不相关:“香水不错。”


  她很兴奋地点头,说是吧是吧,这是我专门挑的新香水,配上这条裙子正合适,是不是有春暖花开的感觉?和我这次艺术展的想法正合适。


  “你是花?”他又多看了一眼,在她显出不好意思后才敢于表露自己的羞涩,一边喝咖啡一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挪到屏幕上,听她在对面接话:“不能完全这么字面理解,只是一种氛围……哎呀,总之你就想象、想象,你肯定能理解的。”


  “……想象你盛开了?”他好笑地抬起头看她,把电脑转过去,“还是想象你昏迷了?”


  她不知所以,盯着屏幕发愣,直到看到那条批注。她把épanouissement和évanouissement混写了,前者是盛开,后者是昏迷。但是明明只有一个字母的差别,她失声叫起来,换谁谁注意得到嘛!就连学的时候都根本没注意。


  “少狡辩。”他伸手过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,“感谢你想起来让我帮你校对,到时候真的给法国人看到有的人又要社死了。”


  她嘟嘟囔囔地动手改,他就在对面喝着咖啡看,时不时交流一下她的策划。明明是自然的春回大地,不知道怎么,他总觉得她的形容里有一些太过粉色的东西,难道这也只是他的错觉而已?他感觉无端地心绪不定,女孩邀请他一起观展的时候,他只是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,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。


  当晚,李泽言梦到女孩像一朵花一样扑进他怀里的时候,他立刻惊醒了。梦里那种轻盈的感觉还留存在他的身体里,他无奈地告诫自己,不要尝试去模仿她的思维,否则会被她同化的。


  然后他查了自己已经满满当当的行程,决心明早起床就告诉她他有空同往。


  


  李泽言很少到女孩的公司来,这次也没提前打招呼,否则女孩一定要在门口拉一条“恭迎华锐李总大驾光临”的横幅不说,也会提前打理好办公室的卫生。毕竟她是他见过最胆小如鼠的女老板,他来她公司一趟,她什么别的也不会想,只拿全套迎接领导视察的礼仪对付他。


  所以他不请自来了,一来就把她吓了一跳。她看上去就像刚在公司熬了个通宵,头发随便抓了两下,没化妆,桌子上全是拆开的零食袋、方便面盒,而且乱得惨不忍睹。


  女孩那阵仗像是下意识要来个起立鞠躬,被他抬手制止了。她感觉他一直在看某个地方,顺着找过去发现是她的办公桌,于是抢在他开口之前说:“你别看它乱,其实它乱中有序!”


  “……我不管是乱还是有序,只要你找得到你的东西就好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。


  “找得到、找得到!”她心虚地扫了一眼她的桌子,回头时看见他递来一个东西,“这是你的吗?”


 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,接过那个她苦找两日的U盘。她小心地觑了一下他的脸色,在察觉到他其实心情不错以后,又莫名其妙地有底气了不少:“其实呢,要不是我为了找它,我也不会把桌子翻这么乱……我平日里的生活习惯虽然不太好,也不至于自己都管不好,就不用你多操心了!”


  李泽言当时嗯了一声,然后两人去吃了个饭,这事儿就算翻篇了。等下回再见上“面”,是在跨国视频通话里。女孩从一开始的根本不把脸露在摄像头范围内,到逐渐习惯素颜各种死亡角度,也不过花了他一点小心思和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而已。


  那时她一边拆方便面袋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讲自己的策划,没说两句果然就拐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去,因而注意到李泽言的怪异已经是方便面吃了一半之后了。


  他的眼神很奇怪,充斥着烦恼、不赞同和不愉快,一动不动地锁定在屏幕上,她还以为他是在看什么电子邮件。但是要说纯粹是这些呢,好像又有些别的特别柔软的东西,是不应该被分给无关紧要之人的电邮的。她有些抓不住的感觉,只是尝试着挪动了一下,发现李泽言的目光立刻跟着她动了。原来真是在看她。


  “……为什么要那么看我啊,好吓人……”


  他哼了一声,这下真的去看电邮了:“有人叫我不要多操心。”


  她花了一阵子才想起来说这句话时的情景,默默吸完了嘴边的方便面,耳朵慢慢红起来了。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
  “嗯。”他顺着她说,“只是想吃方便面而已,你有什么坏心思呢?至少绝对没想过糟蹋自己身体之类的吧。”


  过了一会儿没有回复,他往屏幕上投了一眼,她继续鸵鸟状: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

  “……你把我的话都说完了,我说什么……”


  他笑了笑,打趣她说:“那就说我想说的,你不知道吗?”


  她干脆把视频关了,这倒是他没料到的。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,想他能有什么办法,他根本就没有办法。


  “我还有两天就回来了。”


  那边低低地“哦”了一声,似乎既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,又没适应新的话题。


  “这下才是正春天,某人前阵子急急忙忙地就要做春日艺术企划,现在该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。”李泽言说,“我还没忘了有人要我陪她一起去看展。”


  还有,他想,但没说出口,有人要像一朵花一样到他的怀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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